Nirvana.


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

and 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

To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

and Eternity in an hour

——william Blake


傍晚六点的天空是灰暗的,不似平日的蓝。太阳还未完全沉落下去,隐在灰沉沉的云中,周围有一层乳黄的光圈,像浑浊不清的水。

这几天真是热得发慌,以前晚上睡觉一定用两床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,生怕清晨踢了被着凉,现在只是象征性地在身上搭一角,也不管它在夜里是否会被我压到身下。

一个人,带了钥匙跟钱包,搭拉着拖鞋,到附近的超市,取钱,顺带买一大纸盒牛奶,两盒日本黑巧克力,在冰柜里掏了一个黑巧克力甜筒,照例在哈根达斯的橱窗前观望一阵,然后转身付钱离开。

原路返回,每次都用欣赏的眼光像初见一般地欣赏路边的房子。低矮的别墅,小花园里修剪整齐的草坪,有时会有巨大的黑狗,听见脚步声就冲到雕花大门前狂叫不止。路上停着各种颜色的车,有的停到了花园里去,看到菲佣站在椅子上刷车的玻璃,水管流出来哗哗的水,还有白白的泡沫。有的屋子的廊道顶上悬着欧式古朴的吊灯,但从来没见它亮过。园子里有很多不知名的花木,有时会伸展到栅栏外面来。有的院子里有乘凉的桌椅,有时还会看到秋千,里头住的孩子应该会挺快乐的,也许不。每座小房子都不一样,但又似乎都相同。我只是依旧不急不徐地走,舔食手中微苦的雪糕,耳机里流淌着王菲的歌。

真是隐隐地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,太多不确定的因素,一点信心也没有,遑论把握。也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,各自在忙着过各自的生活。以前总跟朋友说隐隐地觉得自己在等待什么,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可等待的,当下一天天过的就是生活。无可救药地爱上黑巧克力与浓咖啡,有时会去泡一杯清茶。每晚临睡前就着一大杯清水,吞掉三粒维生素,两粒液钙胶囊,三片螺旋藻,像慢性病人一样虔诚而盲目,也许唯一的好处是让我不再在半夜因小腿抽筋而醒来。躺下之后不论多晚都会郑重地读几页喜爱的然则无关学习的书,如此才觉得自己是在过属于自己生活。

头发长了,一根铅笔就可以轻易挽起一个髻,盘一整天松下来就会留下大波浪的卷曲。有时疏于打理,想剪回以前短得不能再短的发,但又很舍不得。洗发露用完了,六月没有从家里带来新的,附近又找不到用惯了的牌子,暗自恼人。清扫房间时看到地上脱落的发总觉得触目惊心,现在总是觉得睡晚一些吃少了一些无关紧要,挥霍的是自己的身体,其实努力到最后终点等着的是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,真是一点想法也没有。还有大堆未完成的事情,实在是不想去面对,也许只能继续欺骗自己说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。烦恼即菩提。但我区区一个凡人,只见烦恼,不见菩提。

就是寂寞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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